“你看墙上这幅字,落着御款,盖着御印。这是皇上的亲笔呢。是那年万寿节,皇上亲书的。”
沈菀闻言不由细看了一看,随口问:“是首七言律,皇上做的?”
官夫人笑道:“不是,说是什么唐朝的贾至写的,叫《早朝》。”
沈菀又看了看,在心里暗暗说:算什么呢,这字写得不如公子,这诗就更比公子差得远了。何必录什么《早朝》,有那心思,皇上倒是多抄录几首纳兰词还差不多呢。
说着话,官夫人早又开了柜子,一边查点着裘帽一边数落着:“还有这些,是相公上次去东北前皇上赏的貂裘暖帽。不过相公不肯穿,说是穿了这个去黑龙江,泥里水里的,不知糟蹋成什么样儿。况且上次出塞不同往常,去的是黑龙江极寒之地,不能张扬。说是查什么雅克萨城,就是罗刹人住的地方儿。罗刹人啊,他们可是连人肉也吃,拿人的心脏下酒,这要是遇见了,还得了?还说要把额苏里、宁古塔的水路都画下来。那宁古塔,可是重刑犯流放的地方儿,等闲去得的?相公临走之前,还不同我说实话,只说出塞。我要是早知道去得这么远,这么险,可怎么敢让他去呢?说不定,相公这病根儿,就是那次中的寒气,酿的病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