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当然不是毫无感觉。此前一直为了病人的事情频频找我商量的护士长,近来已经没那么唠叨了;护士们对我的态度也显得疏远了;其他员工看着我时也常常露出戒备的眼神。尤其是药剂师高田靖子,一看到我就会逃离般移开视线。我知道她是有意做出夸张的表情。
必须承认,自从千代死后,医院的员工对待我的态度就慢慢发生了改变。然而,实际看到过千代死状的只有我、护士长和当天早上在住院大楼上班的两名护士。真正明显对千代的死心存疑虑的,应该也只有护士长和护士主任两个人。现在,流言却传遍了整个医院,大概是她们中的一人散布出去的。
“他们这样说您,您不觉得不快吗?”不用军队说,我自然是不痛快的,至少心情不会美妙到哪里去。然而,我写下疑点重重的诊断书是事实,没有追究千代真正的死因也是事实。说句实话,我也确实觉得像千代那样的病人早点死了会更好。如果今后再出现阪田夫人或千代那样的患者,问我怎么处理为好,我的答案或许就是让他们死去更好。我本人并不觉得这样的想法有错,但要是被别人解读成杀害重病患者的恐怖医生,那我还是会觉得窘迫。这样一来,我就很难再继续自己身为医生的工作了。“这么说有点儿夸张了吧。”听我这么说,军队就说,传言本身就是夸张的。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一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