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混沌中,天狗瘦弱蹒跚的身影慢慢走出阴影,它站在冰冷的小巷子里,未受伤的左眼慢慢转向何宅亮着灯的窗户。
“嗷唔!”天狗仰起不堪一握的脖子,苦苦长啸。
那啸声里夹杂着委屈、不舍、哀悯、痛苦和怨恨,叫木潸动容。
“砰!”何家唯一还敞开着的玻璃窗在寂静的黑夜里骤然关起。
赵煜抓着木潸迅速蹲入何家院墙的墙角根。
天狗的啸声随着那扇凶狠关起的玻璃窗,戛然而止。
木潸蹲在墙角跟,脑袋被赵煜摁在怀里,她抬眼去看那只瘦弱病态的天犬,为它的落魄和哀伤而伤感。
天狗仿佛注意到了木潸的目光,它将完好的左眼转向木潸的方向,眼中最后残留的一点恋恋不舍生生剥离,落入木潸眼中,最后只剩下了孤苦。
天狗瘸着腿往他们二人藏身的阴影处走近一步,“你也是兆族人……”
“停!”赵煜跳出来,伸手拦住天狗前进的步伐,“有话就在那里说,咱们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虽贵为天狗,但眼前这一只的处境看上去就连最枯瘦的流浪狗都比不上,走得近了,木潸这才看清,它的伤眼上不间歇流出的不是血水,在那厚厚的血痂里,有粘稠的浓汁正细细密密地渗透出来,将它整个白色的脑袋浸染得污糟不堪,甚至于,当天狗停下脚步静止不动的时候,一直觊觎在旁的几只苍蝇便蜂拥而上,骄傲得意地停歇在它的伤口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