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的脚……”
“你的脚怎么了?”
她扒开埋住双脚的厚雪,甩掉手上两只棉手套,双手攥成拳,使劲擂自己的双脚。
借着月光,他这才发现,她穿的竟是一双网球鞋!
他怔住了,半天才说出话:“你……怎么穿着这样一双鞋?”
她没有回答,她不再擂自己的脚了。她的双手忽然捂住了脸。她的肩头开始轻轻耸动着,她无声地哭了。
他猛地弯下腰,将她再次拉起,强行背上,朝山下就跑。
“不,不,我不!冻掉双脚,我也要……”她挣扎着,拳头擂着他的背。
他并没有放下她,任她的拳头一下接一下地在自己背上擂打。他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下山,接着跨开大步朝连队跑。十几里路,他的脚步毫不减慢,越跑越快,径直背着她跑进女宿舍,将她放在火炕上,拉亮了灯。
她那张小脸哭得如同泪人儿一般,泪水在她脸上结成薄冰,一缕鬓发冻在她的脸颊上。
他呼哧呼哧地大口喘气,汗湿透了衬衣和绒衣。
“别动!”他对她说,摘下帽子,扔在炕上,拿起一只脸盆,转身奔出宿舍。他从外面端进一盆雪,她果然一动未动地垂着双脚坐在炕沿上。网球鞋和她的双脚冻在一块儿了,他无法替她脱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