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“么二”的待遇,我在这儿想插说几句。
当我初回上海时,大夏便想找我去当讲师,讲文学概论。因为钟点少,每礼拜只两个钟头,而校址离我的寓所又远,我没有答应。但终因那儿的学生有一部分希望我去,办事人有一位是留东同学,他直接间接地总要拉我去帮忙。我在第二年的4月,新学期的开始,也就答应了每礼拜去讲两点钟的文学概论。
我那时对于文学,已经起了一种野心,很想独自树立一个文艺论的基础。我的方法是利用我的关于近代医学,尤其生理学的知识,先从文艺的胎元形态,原始人或未开化人及儿童之文艺上的表现,追求出文艺的细胞成分,就如生理学总论是细胞生理学一样,文艺论的总论也当以“文艺细胞”之探讨为对象。
这种“细胞”的成分,在我看来,不外是由于外在条件所激起的情绪,与情绪所必具的波动,即节奏。开始是简单的,继进是复合的,更进则由情绪的领域跨入观照的领域,由条件之反射成为条件之再现。这,是我所了解的文艺的创作过程。
情绪的波动是有感染性的。作家把由内在或外在的条件所激起的情绪,反射出来,由其本身的节奏便可以使受者起着同样的反射。但更进一境,把内在的或外在的条件如实地、或由作家的能动精神而加以剪裁渲染地再现出来,那不用说也可以得到同样的或更进一步的效果。小儿见人哭则亦哭,大人则哭之所以然如不说明,或说明而不得到适可,他不会和你同声落泪。这是我所了解的文艺的感应过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