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后,那种有钱人的牛气样子,让我有些伤感。
更让我伤感的是,父亲从武汉一回到黄州就再次中风了。
父亲这次发病,我没能及时知道,母亲同他合谋瞒住了我。父亲的目的是想让我尽量早尽量多地理解峡江、感受峡江。
父亲同屈祥是同辈人。父亲这样了,屈祥还能支撑多久?
我从南京飞回武汉时,单位的方主任亲自开车到天河机场接我。一见面,他就说那天电视里的船工号子唱得真过瘾,听了它后才发现被《纤夫的爱》骗了一回。那种作秀的歌曲,放在小溪里还差不多,用它代表峡江,简直是对峡江的糟蹋。方主任说他现在只要一听到那首歌,就有一种阳痿的感觉。
单位里没有什么事,收发室里存放着各地寄来的一大堆杂志,我将它们抱回屋里,也没拆封,只拿上几封信,便出门到汉口新华路长途客运总站,赶上了三点半钟的心族豪华客车。
到了宜昌后我才同老明联系。
老明要我住在他家里。
刚进门,老明就笑着说,如此痴情的我,真让他感动。
我对他说,我的动机并非如此简单。
老明说他晓得,别人刚从我的作品中,发现了世间有小善和大善之分,很快别人又会从我这儿发现还有小爱与大爱之分。
老明屋里没有别人,我们笑得很放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