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少了个朝夕相处的人,就像少了个大型家具一样格外惹眼。我有种坐不住的感觉。恋爱中的刘山依然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热情。这天上海统一放置老鼠药,电视上说要掀起灭鼠新高潮。上海滩的鼠辈们将面临灭顶之灾。刘山楼上楼下吆喝着,提醒大家高度注意,凡是地上的米粒之类都不要拾起来吃,当心服毒,发现臭味要及时搜寻,防止匿藏死鼠。他端来一只盛了水的小盆,说老鼠服毒之后特别口渴,要找水喝,放个盆在这里,免得它死在阴暗角落不好收尸。直到我说陈雪梅走了的时候,他的表情才从快活中严肃起来。后来他像毛主席似地叹了一声说,天要下雨娘要嫁人,没办法呀!
在上海,我是陈雪梅唯一比较信任的人,非常遗憾,我帮不上她什么忙。上海像她这种被大款们养起来包起来的白领丽人和新兴贵族多的是。别人可以平安无事地过着,一副幸福无边的样子,她却不行。她千不该万不该染上性病。这是一个不欢迎性病的时代,却又是个杜绝不了性病的时代。只要你染上它,你的生存质量就无可奈何地降低了。反过来说,如果陈雪梅不染上性病的话,她的那种贵族生活照样叫一些女人们羡慕不已,尽管她们有时也口是心非地表现出蔑视和鄙夷。总之,陈雪梅就只好认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