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着大概是窗户没有关紧,正转身准备坐起来的时候,看到了脑袋旁边的那个人。
不是感觉枕边睡着人,而是枕边……真的睡着一个人。
他住的房间有两个连铺,每个大概能睡四个人,如今那一片床上密密麻麻躺满了人。
在方阙重转头的瞬间,齐齐扭过脑袋来正对着他。
沉默无声,方阙重看着那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眶,抄起刀来横切出去,就在这时,一只苍白的手忽然贴着他的胳膊,一路攀上,冷意随之不断蔓延。
方阙重一时心惊,转头就看一张脸已经贴上了自己,正是那天那个妖僧。
他的嘴巴依旧被黑线缝住,他死死盯着方阙重,一边伸出手来,抓住自己的嘴唇狠力下扯,只见黑血流出,流到人身上后就像是有生命的黑蛇一般,一下子钻进人袖口。方阙重单身持刀,在半空中将它斩断。
血蛇断裂为两节,在空中扭曲,两端凭空生出尖牙,分别从两侧向人袭去。方阙重抽身后退,一把抓住其中一段,手指紧握,猛地向墙上甩去,另一手握住刀柄,自上而上,径直将另一段死死切进地面。血蛇痉挛,仿佛发出无声的尖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