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如一层轻烟,慢慢地笼罩头顶.
林中,一声悲怆的歌,花溶凝神静听,却一晃而过,几如错觉.她勒马,前面高耸的地方,一个令牌,是奇怪的女真文字,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.
那是她亲手立的,那是扎合的墓碑.那个简单纯粹,憨厚善良的女真兵扎合.
她下马,久久地站在原地,脑海中,全是他的音容笑貌.回首这一路的复仇,几许迷茫,几许惆怅,个人渺小如一粒尘埃,如一丝草芥,一转眼就散去了.
她从怀里摸出一些干粮,一一放在他的坟头.
淅沥沥的声音,是秦大王大步走过来,从怀里摸出一只扁扁的酒壶,酬酢天地,哀哉尚飨.
“扎合,你是女真最爷们的汉子.老秦平生谁也不服气,就服气你.老秦给你作揖了.”
他长揖三下,也不胜惆怅,自言自语道:“妈的,金国就你这么一个好人,咋就那么快死了?唉,还真是好人命不长.”
他见花溶呆呆地站在原地,暮色下,身影凄楚.他上前一步,揽住她的肩头,柔声说:“丫头,走吧.”
花溶点点头,语气坚毅:“扎合,你安息.”
夜风吹过,林间的树木鳞次栉比,一浪一浪,如呜呜的哭声,寂寞,空旷.
啊,异乡.
她曾以为这是故乡,第二故乡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