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由此可以得到一个结论:一个俊俏的女人,决不肯把一个穿旧卡列克,戴着野草般的假头发,脚上套着破靴子的老头儿,再认作丈夫;哪怕过去是她的情人也不相干。”
大半的巴黎人家尽管用多多少少的谎话遮掩自己的生活,也瞒不过一个以地位关系而能看到事实的人;所以但尔维当下堆着一副狡猾而尖刻的笑容,表示半感慨半嘲弄的心情。
“但尔维先生,你好!”伯爵夫人说着,继续拿咖啡喂划她的猴子。
但尔维听她招呼的口气那么轻浮,觉得很刺耳,便直截了当的和她说:“太太,我是来跟你谈一件相当严重的事的。
“啊,遗憾得很。伯爵不在家呢……”
“我觉得幸运得很,太太。他要是参加我们的谈话,那才是遗憾呢。并且我从台倍克那儿知道,你喜欢自己的事自己了,不愿意打搅伯爵的。”
“那末我教人把台倍克找来罢。”
“他虽然能干,这一回也帮不了你的忙。太太,你只要听我一句话就不会再嘻嘻哈哈了。夏倍伯爵的确没有死。”
“难道这种荒唐话就能使我不再嘻嘻哈哈了吗?”她说着,大声的笑了。
可是但尔维目不转睛的瞪着她,明亮的眼神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事,伯爵夫人的态度便突然软化了。
“太太,”他冷冷的用着又严肃又尖锐的口气说,“你还不知道你冒的危险有多大呢。不消说,全部文书都是真实的,确定夏倍伯爵没有死的证件都是可靠的。你一向知道我不是接受无根无据的案子的人。我们申请撤销死亡登记的时候,倘若你出来反对,这第一场官司你就非输不可;而我们羸了第一审,以后的几审也就赢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