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给她送回去，反正已经尽兴。”他无所谓。
素盈亲手收拾所有的棋子，最后抓起羚羊飞快地扔进盒子。木盒一关，她有刹那的失落，好像把自己的一辈子跟那些张牙舞爪的猛兽锁在了一处。她将怨气隐隐转嫁给这一盒棋，不想再看见它。
可是，她很快就又见到了——敞开的木盒子半浮在丹茜宫后的沐芳池里，水面上到处漂着死气沉沉的木头动物，仿佛尸横遍野。她碰过的东西，真宁不会带进自己的世界。
素盈盯着那些面目全非的木棋子，有种奇怪的感觉：无论在棋盘上是怎样的角色，总有一天，上天会派来一双出其不意的手，把它们全都扔进池塘。
隔着沐芳池，丹媛看见一片烟雨蒙蒙的绿柳长丝中，丹茜宫红领青衫的宫女们围着年轻的皇后。素盈自从皇极寺回来，再没让艳丽的色彩上身，今天穿一条与季节颜色不配的乌金裙，失魂落魄地盯着碧绿池中万千雨丝砸出的涟漪。
丹媛急忙快步绕过去，担忧地嗔怪：“娘娘身体还没养好，冒雨出来做什么？”边说边挽起素盈的手臂，走入旁边的水榭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