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干,”喇嘛坐在墙角的马扎上冷不丁接了一句,“在这里这叫浪费青春,跟死了差不多。”
“浪费青春?你他妈有青春嘛。”大彪见我不理他,只好坐到了喇嘛对面。
“我咋没有青春?”喇嘛站了起来,歪胸脯斜肩膀,像个压瘪了的纸盒子,“我也是打二十来岁过来的。”
“我不相信,你压根就没年轻过。”大彪哼了一声,开门出去了。
喇嘛很较真,冲他的背影吆喝道:“你这个人真是的,我没年轻过怎么会活到五十来岁?什么逻辑这是。”我回头看着喇嘛不禁笑了,这个家伙还真的像是从来没有年轻过,一个枣核似的脑袋下面是一张核桃皮似的脸,两只眼睛好象打生下来就没睁开过,小眼珠含在眼缝里跟没有眼珠一样。我笑道:“马大叔,你年轻的时候长什么样?”喇嘛似乎一下子回到了青年时代,胸脯也直了,肩膀也不歪了,说话像是嘴里含着热豆腐:“我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英俊,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被我谗得流哈喇子?当年我是个货郎,推着小车在各村各乡串,啧啧,可真享了些鸡巴福……鸡巴福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?嘿嘿,你肯定知道……我走到哪儿哪儿就热闹了,大姑娘小媳妇跟在我的后面,一‘啦啦’的。我还不是吹,想跟谁睡就跟谁睡,每晚不重样儿。老了就不行喽,干不动啦,这不,跟一个大老婆干了一把就进来了,人家不满意呀,自己没舒服就生气了,说我强奸她,没办法,人老了鸡巴也跟着老,老鸡巴嘛。”